“七杀罪”。
是这松山城内曾经的一个案子,说起这个案子,还有些无奈,不仅仅是对案子的无奈,也是对人的无奈。
其中,松山城内当时一姓王的捕快,为了公报私仇,设计陷害当时在松山城内,很是富有的秦家人。
也是用了和今日一样的作案手法,归结到他人的身上。
但今日,却有不同,凶手不是想要归结自己的罪恶到他人身上,而是本着那种意愿,就是冲着曾经姓王之人去的。
苏平安明白了所有,可作案动机有了,他现在也知道谁是凶手,不过还有一点没有搞清楚。
那就是,为何要用这七个人?
读书人也有错?
他百思不得其解,来来回回在这房间里面走来走去,终于有了一定的猜测。
刚好这公文室内有松山城全城上下百姓的点名簿,这点名簿虽然是十年一换,但苏平安庆幸,今年这点名簿幸好没有更换掉,要是被更换掉,那十年前的名字,他更本就查不出来。
看着硕大的点名簿,从第一页开始寻找起来。
要是这古朝有拼音法,把姓氏分开来划分,苏平安也不会找的焦头烂额,一页页的去寻找,终于也算是找到了。
其中,姓刘之人的身份有了一个大的转变,他之前可不是孤独一人,和寻常百姓一样,有着幸福美满的家庭。
可是他不曾想,这刘家有朝一日会因为害怕,而同姓王的捕快一起谋财害命,奸杀庆家全家上下不说,还和其余的几位一起烧杀抢掠庆家留下来的一切。
也从那以后,刘家一夜间全员都无缘无故死亡暂且不说,就只剩下了刘家的小儿子一人苟活于世上。
这些个读书人,几乎都是参与那一场谋杀的家族。
“原来是这样。”
苏平安想着,回想起来李清海和自己小时候玩耍时,都一副脏兮兮的样子,听别人说起过,他是被那城外的乞丐收养。
那个时候,或许一颗仇恨的种子,已经在他心中悄悄发芽,生长发育起来了吧。
他合上点名簿,这案子到这里也就真的一切全然都清楚了,再加上李清海用迷香熏倒他,送他来这公文室,其实,李清海就只是想要他知道,自己的仇不能不报。
而李清海也不愿意,为了报一个仇,让苏平安和自己一起受罪。
“何必呢……”
“冤冤相报何时了……”
苏平安叹息一声。
……
松山城外,王县令的尸体被挂在了城外的城墙之上,流着鲜血,众人无比恐慌,四散而逃。
衙门内,受到惊吓的捕快,都一个个害怕极了,收拾着东西,想要随时出逃。
恰好有小捕快经过,他便连忙叫停,让他解救了自己。
“外面是何情况?”苏平安问着他。
“师爷,外面已经乱了,王县令不知道被谁杀死,现在已悬挂在城墙之上,现在要是没人能震的住,松山城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被外面的异族侵害了。”
苏平安想到了这个情况会发生,但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快。
快步跑着,他一路跑向李清海现在的家,有些事情,还来得及挽救,他也不想让李清海就这么报完仇后,随随便便死去。
这样的死,不值得!
……
房间内,李清海拿着蜡烛给自己的祖上点着高香,一阵浓浓的香气扑鼻而来,他热泪盈眶,大喊道:
“我为庆家报仇了!”
说完,他看向一旁靠在椅子上的绣春刀,拉开刀子,随之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慢着!”
苏平安说着,身后也有一人,用着气力,弹着石子,将李清海架在刀口上的绣春刀生生震开。
“陌离?你怎么也来了。”
他问着,身后的人则是陌离。
“怎么,我还不能来嘛?”
“能来能来,今天就还你清白。”苏平安说道。
走上前去,他一把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绣春刀,生怕李清海会再一次捡起来自杀。
“为何不让我死?”李清海说着。
拿着绣春刀,苏平安摸了摸它说道:
“你是捕快,虽然只是小有成就的捕快,但你的这把绣春刀,不是斩自己用的,而是斩那些罪恶之人用的,用它来除暴安民用的,所以,你不能死。”
“可笑,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已经全都完成了,不差这条命,反正世上已无牵挂。”
苏平安听着他的话语,大笑一声:
“你是捕快吗?你是这大丈夫吗?还是说,你只是为了小家?”
“我为何做那些?”
苏平安嘲笑道:
“不顾小家,不是捕快,不是那威武不屈的大丈夫,你确实该死,可是你也是为了当年的他们而已。”
李清海回道:“别说了,我自己的事情,就让我自己来处理就好。”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你甘心就这么死去?”
一席话后,李清海沉默许久,低着头迟迟没有回应。
“可是现在的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说完,李清海从苏平安手中抢过绣春刀,脸上只有轻微的笑容。
“谢谢,如果没有平安,小时候你对我的照顾,我怕是毫无斗志,浑浑噩噩的度过此生,每当我想起我们庆家的遭遇,我就心痛不已,为何是我们庆家,而我们又何错只有?”
“那日,那狗县令听信谣言,说我们庆家要谋反,震怒朝廷不说,还引的众人皆慌,我祖父也是死在了大堂之前,被他们的谣言活活气死,而我父母讨要个说法,却被那狗县令套路,掉入他设计好的圈套之中。”
“我从不曾想,会有一天,我出门不到一刻的时间后,我们庆家便被满门抄斩,而且还是在午时。”
“那个时候,我不敢回头,我便一直跑,跑到郊外,跑到庙堂,那里成为了我的第一个流浪的家。”
李清海说着,已然泪流满面。
“可你知道吗?平安,你可知,那狗县令,不是人的东西,他得知我们庆家有我还没找到,便下令四处寻找,乞丐为了我不被追杀,特意和他同姓,可是那狗县令,得知他多了一个孙子,便把照顾过我的老乞丐杀掉。”
“你永远不知道,那日,躲在地下看着这一幕的我,是有多么害怕。”
苏平安神色复杂,他也从未想过,曾经邋里邋遢的李清海,会有这么一段不堪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