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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说沉默了半响,将头偏向夜幕中。

白杨叹了口气,重新发动汽车。

到楼下的时候,师说下了车,白杨送她到楼梯口:“我是不是今晚说的有点多了?”

师说的脸色微微缓和,点头,“嗯。”

白杨皱巴着脸,“姓韩的不会宰了我吧?”

她轻笑着摇头,“有那么惨么?”

“当然有了。”

师说:“以前发生过?”

白杨重重的点头,可怜兮兮的说:“斯坦福的时候,我撮合他和一个女生约会,结果他狠狠的拒绝了人家,回来还揍了我一顿,好几天都不让我进屋,还藏了我的身份证□□,我足足饿了一周!”

师说:“够惨的。”

白杨撇嘴:“可不是。”

是啊。中学时代没少见到他拒绝别人。

又狠绝又果断。

不留情面。

师说笑笑,“天不早了,开车小心。”

白杨叹了口气,自知安慰不了她,还是问了句:“心情好点没有?”

师说知道他是在逗她开心,“嗯。”

白杨:“唉,还是得男一号拯救你。”

师说笑,忽略他话里的调侃,“赶紧回去吧,很晚了。”

“成吧,早点休息。”

白杨踱步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对她摇了摇手。

电梯徐徐上升。

反光镜里头倒映着她的身影。

纤细瘦弱。

师说足足发了几分钟楞,电梯至七楼,缓缓打开又关上。

她双手自然的垂下,右手手指无力的勾着包带。

眼底竟慢慢的湿润。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活的那么安静,平淡无波。

装着幸福。

多累啊。

师说回到屋里,习惯性的按下门口的灯。

等到视线回笼,这才发现沙发上竟坐了个人。

上周没打招呼他就离开了,几天未见,他的背影似乎颓废了点,萧条了点。

师说不觉有点心闷。

“回来了?”

宋裕的声音沙哑低沉,压抑在嗓子里头。

师说轻轻地‘嗯’了一声。

宋裕一直都有她这里的钥匙,像今天这样不打招呼就进来,一定是心情差到极点。

她轻声问:“你怎么过来了?”

宋裕:“阿说。”

“嗯。”

“去外滩为什么没告诉我?”

师说怔住。

两年前的那个事儿宋裕一直放不开,自此不许她再去那半步。

白天,他去外滩附近谈生意,意外中看到她的身影,和一个男人。

是啊,男人的欲望总是如此的强烈。

她坐在窗前,笑的那么开心。

宋裕头疼。

她默了一会,轻声说:“我不没出什么事么,只是去工作。”

“工作?”

他的语气轻蔑,师说忍不住皱眉。

她看了他一眼。

宋裕嗤笑:“和男人你侬我侬?”

师说忽的一滞:“你跟踪我?”

宋裕摁了摁眉心:“路过。”

师说:“宋裕,你别这样。”

宋裕哼笑:“哪样?”

师说别开眼。

宋裕:“我要是不主动,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想过靠近我?”

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轻微的涩意。

师说脚步轻轻,坐到沙发上。

她低着眼,脸色很淡,“嗯。”

安静的客厅里,只能听见两人轻轻地呼吸声。

他突然沉默的吓人。

师说不由得抬眼看过去,他的眼睛里头聚着一股劲儿,黑而压抑。

又过了一会儿,他嗓音沉沉,说:“只是因为你不爱我?”

师说闭了下眼,又睁开。

‘嗯’了一声。

她的眼睛看着地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是我给了你错误的信号,是我一直太依赖你,可宋裕啊,我是真的一直当你是和小舅舅一样的,耽误了你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

宋裕两只胳膊搭在随意跨开的双腿上,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声音清淡,“从来没有爱过是不是?”

师说沉默了半响,闭着眼‘嗯’了声。

空气凝结。

他一直没抬头,“这几天我一直给自己找理由说服自己不去想你,我也很想像你说的那样做你的兄长,可感情这事怎么能这么衡量,阿说,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我宋裕办不成的事儿,可一到你这儿,”说着他自嘲的嗤笑了一声,“我就他妈不会来事了。”

“……宋裕。”师说看着低下头的他。

“阿说。”

“嗯?”她轻轻地应了声。

“我做不到。”

几秒后,他又重复:“我做不到,不去爱你。”

师说生生别开眼不再看他。

“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他没有动静,缓缓地抬起头,落在她身上。

“阿说。”

师说叹了口气,回过头。

“记得我第一见你吗?”

模模糊糊的画面。

师说抿着唇:“宋裕,你……”

宋裕低笑了一声,“我记得。”

师说看着他。

宋裕:“那时候我没有预料到几年后那个已长大成人的女孩就会和我不期而遇。”

师说的眼眶微微一湿。

宋裕笑了笑:“再次见到你是08年你大学毕业的典礼上,你弹着钢琴像是个天使。”

师说垂下眼。

宋裕的声音清清淡淡:“后来你问我怎么会认出来你的?”

师说:“你说……”

宋裕接下去:“我说,见过你一次的人都很难忘记你。”

师说:“我问你为什么?”

宋裕:“我说可能是上天的安排,让你我相遇。”

师说眼泪落了一滴。

宋裕:“阿说。”

师说抬眼。

他说:“我要是做了件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良久,师说点头,“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一次。”

她记得他所有的好,唯独没有爱。

宋裕的眼神募地变的深沉,勾了勾唇。

师说抬眼,还没有看清,只觉得一道身影压了过来。

她反射性的想躲,脚刚抬起只觉得腿腕一热。

他的手掌稳而有力的握着她的脚踝。

跟着,人便扑了下来。

他的呼吸浓重,身上有淡淡的烟酒味。

师说被他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他从脚踝处收了手,双手置于她头两侧,脸压了下来。

她眼底有慌乱有害怕。

两只手从撑在胸前,抵着他。

声音微颤:“这就是你要我原谅的错事?”

他的声音冷漠果决:“是。”

“宋裕,不可以。”师说颤抖着。

空气凝滞。

到处都是重重的呼吸声。

宋裕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白皙的脸颊,声音温柔:“我想要你。”

“阿说,我想要你。”

话音刚落,他将她的手握住置于头顶固定着。

唇便落了下来。

师说心底一凉,头一偏,吻落在她的脖颈。

潮潮的,凉凉的。

宋裕皱眉,将她的头掰过来摁住,狠狠的压了上去。

他的唇重重的吻着她的,师说不能动弹,在他身下没有用的扭着。

宋裕狠下心,贪婪的吸吮着她齿间的香甜,舌头在里头打转,吻得她直喘。

师说用足劲想从他手中抽出手,无奈男女力量悬殊太大。

根本就没用。

她急的眼泪快要落下来,却被他吻得死死地出不了声。

恍然间,宋裕用一只手固定住她的胳膊,腾出另一只手已经慢慢向下,动作轻柔却霸道。

陡然的不舒适,让师说猛地睁开眼,她看着他,眼里是无尽痛苦。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慢慢手下的动作。

她骨骼纤细,很瘦弱,胸却饱满合适,盈盈一握便被他捏在手心。

他吻得痴迷,动情。

似是觉得不带劲,手慢慢向下,从衣服下摆伸上去。

突如其来的凉意,师说身体一颤。

他的大手粗糙干燥,碰触着她的肌肤,在腰际缓缓流连。

手突然转了方向,伸到背后,手指轻轻一勾,内衣滑落。

师说微张着小嘴,喘不过气。

宋裕终于放开她的嘴,慢慢向下,吻着她的脖颈,将脸埋在那里微微喘着粗气。

最后落在那里。

干燥的大掌落在那一片旖旎上。

只是简单几下,便被他弄的傲然挺立,宋裕红了脸,松开固定着她的左手,双手将衣服向上一揭,直直的覆上她的肌肤。

师说的手没了禁锢,气渐渐的缓了过来,她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声音小小的,楚楚可怜,“宋裕……别这样……”

宋裕哪里会听,大掌揉搓着她的挺立,或捏或捻。

她皮肤很白,身体像是水似的软。

师说闭着眼低低的哭起来。

“求求你……”

“宋裕。”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呜咽和浅浅的□□。

他听见她的哀求,渐渐有理智回来。

宋裕的动作猛地停下,抬眼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

他不由得怔住。

恍然清醒了一大半。

“……阿说。”他轻轻地叫她,又不敢叫。

他的手掌慢慢覆上她满脸是泪的脸蛋,手缓缓的抖了起来。

一咬牙,忽的放开她,嗓音低哑:“我他妈真是个混蛋!”

说完,便从她身上离开。

一秒后,门狠狠的哐当响了一声。

屋里,安静的可怕。

师说捂紧衣服,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像小动物呜咽一样可怜。

她的眼神空洞迷茫,身体不住的颤抖。

似乎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师说低低的哭着。

难过,悲愤,委屈,痛苦。

客厅里还弥漫着淡淡的烟酒味。

是他的味道。

师说将脸埋在腿弯,轻轻地抽泣。

耳边,手机短暂的响了一声。

而那头迟迟没有收到短信回复的人,眉尖一拧,又拨了个电话过去。

没人接。

又等了一会,他又打了过去,还是没人接。

不知道是下意识还是感觉,韩愈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

他坐不住了,他迅速和一起值班的一声交代了一下,就出了医院。

路上,直接给白杨拨了过去。

“姓韩的,大晚上的扰人清梦。”

韩愈直奔主题:“今晚你亲自送师说到的家?”

白杨哼了一声,“你吩咐的我能不做吗我!”

韩愈皱眉:“她有没有什么异样?”

白杨忽的一顿:“那个……”

韩愈:“说。”

白杨唉了一声:“我不小心和她说了你母亲的事儿……”

韩愈的眉头皱的更厉害:“继续。”

白杨:“她问我你为什么学医?我说……”

韩愈:“说。”

“我说救你。”

白杨眼睛一闭,果断都说了出来,挨揍就挨揍,“兄弟我真不是故意的,我……”

话还没说完,那头已经挂断了电话。

韩愈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

她平时睡得并不早,手机从来不会关机。

车子,开得飞快。

他的眉头一直拧着,没有松开过。

平时二十分钟的车程他开了十分钟不到。

红灯闯了好几个。

到她家楼下的时候,从楼下看到屋里灯亮着。

来不及上电梯,他三五步就上了楼梯,短短十几秒就上到七楼。

他又拨了电话过去,隐约可以听见屋里头有铃声响。

他敲门,没人开。

韩愈急的没辙,在门口转着圈,然后对准门狠狠的撞了过去。

不管用。

他咬牙,握紧拳头又狠狠的撞了一下。

依旧没有动静。

他快速脱下西装外套,将衣服缠在胳膊上,然后对准门,鼓足了劲狠狠的一撞。

门有松松的晃动。

他又狠狠的扬起腿踢了几脚,退后几步,咬紧牙关冲了过去,撞开了门。

冲力太大,他直直的冲进了屋里头好几米。

一转头就看见沙发上蜷缩着的不省人事的女孩。

顿时心一颤,快速走过去就抱起她往外冲。

她的身体冰凉,颤抖着。

额头发烫,脸色苍白,嘴里呓语着不省人事。

衣衫杂乱,韩愈快速整理好他的衣衫,将外套盖在她身上。

眉头紧紧皱起。

眼神微眯,带着撒旦式眼神的可怕。

去医院的路上,他给白杨打了电话:“去师说家处理一下,702。”

说完,就挂了电话。

白杨在那头不明所以,却也明白过来似乎出了事。

韩愈偏头看了师说一眼,拨给医院急救室。

她已经没了血色,看不到活着的迹象。

那头接起:“你好,这里是……”

韩愈冷声吩咐:“我是韩愈,病人心脏功能有衰竭现象,目前休克,五分钟后准备急救。”

“好的,韩医生。”

深更半夜,医院里头混乱一团。

韩愈抱着师说往里头跑,医院已经准备好手术室。

几个医生护士帮忙将师说抬到病床上推进急救室。

韩愈看了她一眼。

她手脚冰凉。

眼睛闭着。

没有一丝动静。

他的目光隽永冷静,说:“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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