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有人来了!我还以为是那个小姑娘那么快就醒了呢,不想是个小伙子。”古斯通伯爵微笑地对路克说道。
“古斯通伯爵!”路克一支箭搭在撼天弓上,对准古斯通伯爵。
“别那么激动嘛!信不信,我就是坐在这里不动,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要不你就试试!”古斯通伯爵说着就坐在了那石像的脚趾上,还对路克摆了摆手,示意他向他射一箭。
尽管路克有些疑惑,但还是轻轻地向他射了一箭。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支箭射到古斯通伯爵身前大概十米左右,就突然被挡在了空中,紧接着就化成了粉末,看得路克眉毛一阵直跳。
“这是什么防御魔法阵?”路克惊讶的低声自语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据记载,这魔法阵任何攻击都不能击穿,有着近乎绝对防御的功效。”
路克一听,大吃一惊,这么说自己想伤害对方无异于痴人说梦,而对方能轻易将黛芙妮击昏,说明实力超群,这下自己可是极为危险,更别说什么破坏对方的计划。路克二话不说转身就往门外而去。
古斯通伯爵依然保持微笑地看着他,还开口说:“哎,我要是你就不急着走。”
路克完全不理会他的话,头也不回地直奔门外而去。“砰”!路克躺在地上,用手支起身子,用力地晃了晃还有些痛的头部。刚才就在他即将出门时,却如同撞上了一面铜墙铁壁,整个人给弹了回来。
“你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吧!”古斯通伯爵笑着挖苦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路克有些郁闷,气愤地质问道。
“这么跟你说罢,这是我设下的一个陷阱,你如今已经被我给困住了。如今我要杀你易如反掌!怎么样,现在可以老实交代你是怎么跟我一路下来的了吗,这么厉害的轻身敛气功夫,也是我平生仅见了。”
路克心中暗想:原来这家伙以为我是凭借着一身功夫,直接跟着他下来的,却没想到我其实是找到那个机关。
“哼!我天堂之刃的武技你自然是不认识。”路克一脸傲气地说道。
古斯通伯爵听他这话,突然不言语了,低头沉思片刻,接着他抬起头来,有些好笑地看着路克道:“差点被你骗过去!先不说你一个斗气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是天堂之刃的人,就算你是,那么你能跟我解释下跟在你后面下来,如今被困在外面四象广场的那个小姑娘又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小姑娘?”路克听后一阵不解。
“让你装!”古斯通伯爵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小伙子,然后似乎在石像脚趾上摸了一下。只见那石像的眼睛突然如同活过来一般,石皮粉屑掉落下来,变得清澈透明。接着从石像眼中射出彩色光线来,投射在刚才路克的箭停在的地方,接着出现了一个背景,赫然就是从建筑顶部这边看去四根石柱那边的影像。影像上面,一只巨大的白色老虎在跳跃扑腾,同时还有一个女孩的身影在跟着不断腾挪移动。
“缇娜!”路克失声道,不过看缇娜的样子对付那怪物还游刃有余,他也就放心了。
“想不到还有这种东西吧!李斯特出品,必属精品!这句话当年在卡尔塔帝国可是十分响亮的招牌话!”古斯通伯爵非常满意路克此时的表情,“从这个小姑娘的斗气武技上看,似乎她才更像天堂之刃的人吧。如果我没记错,在西兰剧院我们应该就见过面了,当时你是在下面跟赫鲁那嚣张小子对峙的一群人中。那么,这位军校的小哥,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又是怎么下来的了吗?”
“好吧,我以前曾是侯爵府的仆人,见有人倒在了迎客楼前,估计有人想进来。之后我从地板上的灰尘推测出了你怎么下来的,然后就跟下来了。满意了吗?”路克摆摆手道,“不过你也不必吓我,想必你想到我这来也是万万不能的,是吧?”
“这都能找到下来的机关,果然聪明!不过有件事你猜错了,我随时都可以过去杀了你。只不过这个魔法阵由于太长时间没有启动过,需要转化蓄积能量。我身下是一个传送魔法阵,我这个人比较谨慎,我可不想在去杀你的时候魔法阵发动,而我却来不及进来。”
“这个我可不信,你大不了再等下一次法阵蓄积能量嘛。”
见路克不信,古斯通伯爵却没有再多做解释,也不理会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看广场中的缇娜与那白虎的厮杀。
对于古斯通伯爵的不理不睬,路克其实内心也很焦虑,他眼睛左右闪动了许久,接着他又开口道:“古斯通伯爵,有件事情我挺在意的,还望您能帮忙解惑。”
“你且先说,我看看能不能说。”古斯通伯爵也不讲话说满。
“你身为帝国伯爵,人类中的上层人士,为何要犯下如此大错,勾结魔兽残害同胞?”路克直盯着古斯通伯爵的眼睛看。
古斯通伯爵对这个问题也没什么过激反应,语调虽依然平缓,但调却不自然地缓缓升高:“什么是错?什么是对?像亚历山大大帝那样带领民众杀魔兽就是对?帮助一个受伤的魔兽就是错?年轻人,你未免太天真了!
我年轻时曾蒙那嗜血蝠魔一点恩惠,当年曾许诺如有差遣,必当尽力而为。碰巧他前段时间受伤,秘密潜入我人类疆域,还找到我,让我帮他恢复实力,我也就勉为其难地帮他在剧院设了个局。不过我也算是对他留了点心眼,并没有真让他在剧院完全恢复实力,不然你真以为那克里斯、斯坦森两位校长能拖住他那么长时间?
至于被奉为一代圣人的泥腿子开国皇帝亚历山大那样,就真的没错吗?当年建国初期,国破民穷,他还是发动了全国人杀魔兽,争土地。说的什么与天争,与地斗,还更要与魔兽战。好大喜功,急功近利,他倒是战了个痛快。高高在上的亚历山大大帝又怎么知道,在官员们习惯了他的品性后,各项政绩都往好处报,而且唯恐落在人后。不论是粮食产量,还是诛杀的魔兽数量,无不让他看得志得意满。谁料不过五年,兽潮爆发,此后三年,军队虽然最终抵挡住了边疆兽潮,但帝国却锐减了五分之一人口。各方奏报上都是说由于兽潮导致了大量民众直接死亡,并逃难,从而导致了粮食急剧减产,更使得无数人活活饿死。好一场天灾,好一场兽潮。竟是让所有的贪官庸吏,连同那高坐垂宇殿的衮衮诸公和皇帝接着欺世盗名,躲过历史骂名。
你可知道,当年说是五年大丰收,粮仓陈米积压多年都有烂米了。如何仅仅一场发生在边疆的兽潮竟会惹得饿死如此多人,甚至都有易子而食的情况出现?那粮仓中实是颗粒没有,整个帝国竟是没几个清清白白的官员!这就是那泥腿子皇帝任命的好官!这就是你们历史上威名赫赫,文治武功亘古无匹,堪称千古一帝的亚历山大大帝!”
路克想不到自己的一番话竟引得这古斯通伯爵如此激动,声音略微柔和地说:“难道您家中当年有人死于此次‘三年兽潮’?”
“哼!我家祖上历代都有人在工业部为官,家世可以说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开国功臣。但就因为远在亚历山大发动对魔兽的大推进作战之前,我曾祖父就预见了这一番危机,慷慨陈词上奏劝鉴。不想就是因此触怒了亚历山大,被贬到一偏远山区当县长。接着在‘三年兽潮’中我曾祖又上奏报,直言其中具体细节,不想更是令亚历山大连同那些大臣们颜面扫地,一怒之下竟是以妄言祸国之罪,将我曾祖开除官场。我曾祖因此触怒各方官员,短短时间被整得家破人亡,我祖父刚刚出生,曾祖母就去世了,而后竟是他们父子二人躲进山中与兽类为伍,才勉强存活下来。当年死了这么多人,如果说是在卡尔塔帝国时代,怕是早已经爆发了起义,但就是因为亚历山大仍然活着,他赫赫之名依然镇得住帝国蠢蠢欲动的人心,和悠悠众口,所以才没有发生什么叛乱。要是他儿子科纳当时继位,怕是又要上演千年前的一代强国二世而亡的故事了。
想那你们史书上所写的万恶的卡尔塔帝国,尚且没有什么因言获罪之说,更不想这一罪名虽没正式列入帝国法典,但却在帝国存在了长达二十余年吧。可笑这亚历山大晚年如此昏庸,他儿子更是脓包。科纳竟然登基成为皇帝后,浑然不知道整个帝国已经在他父亲的统治下腐朽透了,竟然还要效仿他老爹,奉他老爹的话为金科玉律。活该他登基不到两年就被他小叔叔彼得伙同一帮重臣夺了皇位。”
听到这,路克不免有些心惊,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史实,他所看到的史书上可全然不是这么写的,看来以后倒要找找当年人写的演义小说或者野史来佐证一下,不过眼见着古斯通伯爵讲到兴头上,他还插不上嘴,而且他自己也对这古斯通伯爵接下来会说什么十分感兴趣。
“那彼得大帝倒确实不逊色他哥哥亚历山大,政治手腕沉稳老辣,甚至为之前因言论获罪的人都翻案了,大开言路。但可惜,他一身的雄才伟略都在为他大哥擦屁股。”
这古斯通伯爵说到彼得大帝时明显语气大为缓解,路克心知他是为当年一家得以平冤昭雪而感恩,他插话道:“何来‘擦屁股’一说?”
“想当年亚历山大无数亲朋都死在了卡尔塔帝国的手上,覆灭了卡尔塔帝国后,本想斩草除根,不想当时东土大陆强国希雷斯特帝国与卡尔塔帝国皇族乃姻亲,竟护着遗孤远走他乡,且拒不承认利斯特帝国的存在。亚历山大一气之下也是断绝了同希雷斯特帝国的一切往来。谁知道这希雷斯特帝国凭借自身强大的影响力,带动南方诸国对我国的敌视。那希雷斯特帝国经济、武力、教育都是当世最强。我国最初本就贫弱,独自发展多年也不见强盛,反而是其他小国在其几十年的支持下,竟有领先我国之势。西南沿海小国普鲁,见我国当时疲敝,在彼得大帝登基没多久就敢入侵我国,虽然最终被打了回去,但是一国国力也是就此耗尽。更兼战争中大肆扩张的军方势力,严重超标的兵员数量,权力越来越大的大臣,此后都是彼得大帝重点解决的问题。终彼得一世,也不过改善了同希雷斯特帝国的关系,裁军撤了大半兵员,削减了一部分军费,大力扶持民间势力武道会,魔法师协会和佣兵工会,剩下的都在与大臣们的斡旋之中。
倒是他儿子利瓦格,成功的熬死了大多数年老重臣,成功的推行了科举来录取事务官也就是前朝的吏员,执行退休制,希望借此破除重臣们对国家的把持。两任皇帝,五十多年的发展,才有了今天里克尔特面对群臣的强势。不过他终究还是急切了些,急着想削弱地方势力,急着想改革成功成就宏图霸业,还是留下了不少隐患的,呵呵!”古斯通伯爵说到这里竟有些得意和不屑之色露出。
“伯爵大人说了这么多,未免有些避重就轻了。如果仅仅是如此,您也不会还要求嗜血蝠魔一定要杀死迪奥斯侯爵,而且更不会带人杀入侯爵府,此刻更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杀死迪奥斯侯爵!”路克说到这里语气变重,还伸出手指着古斯通伯爵,路克不能让他一直谈着古人事,他要夺回话语主动权。不出他所料的是,古斯通伯爵听后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愤怒表情,尽管他很快就变回了原来的淡定。
“看来我猜中了!那么,我再猜测下你的身份。能在西兰剧院布下无人知晓的魔法阵,还有这么个神秘莫测的地洞和这座建筑,加上对前代大师李斯特的设计如此的了解,如果我没料错的话,你的真实身份应该是前朝卡尔塔帝国遗族!”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响起,却是那古斯通伯爵站起来鼓掌:“不错,不错,果然是聪明。”
但路克却没有就此停下来,他继续说道:“但是据我所知,迪奥斯侯爵多年来从未回到西北,虽说可能与这里的地方官员有政见上的冲突,但应该不至于到了要杀死他的地步,不然他也不会回来。所以你的这些应该是自己的独断,与雄城其他的官员没有关系。你又为什么一定要杀死迪奥斯侯爵呢?这一点我不理解,或许你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过节,但我却不知道,还望您解答我的疑惑。”
古斯通伯爵没有立刻回绝,也没有开口回答,沉吟了下,他才坐下来,叹了口气道:“也罢,说与你知道也没什么关系了。其实我也不想杀他,要知道我们在西北军大时是室友兼最好的兄弟。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能继续用目前的这个身份生活下去。但是人生没有如果,当年我曾祖重新出山时,他们找到了我曾祖和祖父,由于对帝国的失望,我们家选择了重新效忠那漂泊不定的卡尔塔帝国。而这次尼尔来西北,是我们接近他的唯一机会,上面给我的命令就是无论如何杀死他。”
路克有些不解,但细细思量却也明白了其中的意义:“身为皇党的代表死于地方保守势力之手,激发两党的敌意,并令两党为斗争不择手段,让利斯特帝国陷入皇党跟保守党残酷党争泥潭中,削弱帝国实力,甚至引发内乱!”
古斯通伯爵深深地看着路克,笑道:“不错,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此见识。他们就是想造成利斯特帝国再一次内乱,然后图谋重新入主。”
“怎么回事?为什么又多出来一只巨龟?”路克却没有对古斯通伯爵的赞美有所表示,因为他此刻从那影像中发现,在广场中跟缇娜缠斗的突然又多出了一只黑色巨龟一般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