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宽走了十多分钟停下了,他有些尿急,四处看了看想找个地方放水。现在虽然是深夜,但大马路上,还时不时有行人走过,随地小便有些不雅。附近公厕是没有的,但前面拐角有一个停工已久的建筑工地,里面黑乎乎的,围墙老高,大门用一串粗粗的链条锁住了。
路宽心想就是这里了,走到大门前,助跑,起跳,轻松的翻过大铁门。这个工地显然停工很久了,里面连个留守的人都没有,落地的地方长满了密麻的荒草,人跳下去都摔不疼。他对着墙根掏出小弟弟,窸窸窣窣的放了水,顿时一身轻松。
外面马路边上,那辆一直跟着的车停了,副驾上是那个在酒吧里被扇了十几个巴掌的光头。他被打回去之后,怎么都想不通。虽然说是自己惹事在先,但被一连扇了十几个大嘴巴子,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立马打电话找了他一个朋友,号称“城南一霸”的大涛帮他出口恶气。
“咦,大涛,那家伙难道会灰,转个弯就不见人了。”光头操着一口漏风的嘴巴说着话。
“你眼睛被打瞎了吧,没看见他翻墙进工地了吗。可能撒尿去了,一会准出来。这里人少,就在这收拾他。”那个叫大涛的男子点上支烟,漫不经心的掏出手机玩摇一摇。
路宽放水之后刚想走,忽然听到前面那栋只起了两层的废楼上有响声传出来,还有一阵似有似无的女人哭声。在寂静的黑夜里,这哭声显得很沉闷,虽然声音不大,却显得异常清晰,令人毛骨悚然。
“草,不会聊斋了吧。”路宽胆大,什么牛鬼蛇神的对他没什么用。循着声音的方向,他轻手轻脚的摸索过去了。
声音是在二层发出来的,路宽上到一层半就停住了,仔细的听了一会,除了那个断断续续的哭声夹杂着风声之外,没用别的动静了。
路宽匍匐着小心的上到二层,这里是一个空旷的平台,四面的墙体只起了半人高,一抬头就看见满头的星星。角落有一间用砖头搭起来的小房子,哭声就是从那传出来的。
路宽轻轻走过去,站在门口听了一会,打开手机的电筒,慢慢的推开残破的木门。吱呀声响起,里面忽然一阵响动,一个黑影忽然猛扑过来。
路宽早有准备,一个侧身躲过去,抬脚一拌。黑影显然没有防备,一个狗吃屎重重的扑在地上。路宽飞快的跟过去,一脚踩住黑影,拿手机一照,原来是个短寸头的男人,一身邋里邋遢的。
那男人猛的用力,一个翻身,手胡乱朝上面挥舞着。路宽连忙收脚,可还是慢了一步,小腿一痛,裤子上出现一条口子,不一会鲜血滴答的流下来。
“尼玛的!”路宽大怒,抓起地上半袋沙子,一股脑的扔过去。那男人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沙雨扑面而来,嘴巴眼睛鼻子里全是沙子,顿时嗷嗷大叫咳嗽起来。没等咳完,嘭的一块板砖砸在面门,那男人哼了声立马倒下了。
路宽走过去,踢掉他手里的匕首,对着头又补了一板砖,这次那男的不动了。顾不上小腿的伤,路宽小心的进到那间小房子,就看到一个被塞着嘴巴,捆得像粽子一样的小女孩。
女孩大概十三四岁,穿着校服,上面印着几个字“育英女子高中”。女孩看见路宽进来,两眼求救似的看着他,挣扎得更厉害了。路宽一把扯掉她嘴里的臭毛巾,女孩哇的一声哭开了。
“别哭!你是被绑架的?”路宽喝她了一句,女孩立刻止住了哭声,点点头说,“他还有两个同伙出去没回来。好像是买吃的去了。”
路宽点点头,麻利的解开女孩身上的绳子,转身出去把外面那个捆起来,把那条臭毛巾塞他嘴里。回过身把手机递给女孩,“你马上报警,我去楼梯守着。”
路宽捡起一块板砖,在墙角找到一根半米长的钢筋,跑到一楼的拐角处蹲着。他实在是不放心,穷凶极恶的歹徒,还剩下两个人,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还是小心戒备着点。万一他们这时候回来,最起码偷袭拍倒一个,剩下一个对付起来没那么棘手。
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等到那女孩打完电话,另外两个人都没有出现。但是路宽不敢放松,一直蹲在那里,动也不动。
路边的五菱宏光上面,光头等的已经不耐烦了。别说那小子进去撒尿,就是拉屎也该出来了吧,都二十分钟过了。
“他不会发现我们,从另外的地方翻墙走了吧?”光头看了看大涛。
大涛也不耐烦了,吐掉烟头,“走,进去看看。”
“怎么进?门上锁着。难道爬进去?”光头疑惑的问。
大涛真的不耐烦了,要不是拿了这小子给的五千块钱辛苦费,他才不会大半夜从王寡妇的被窝里爬出来。
“快点滴,跟我来,别浪费老子时间,回去还要找娘们打炮的咧!”
“行吧,等我拿点东西。”光头从后排拿出一把锯短了的双筒,别在衣服里面跟着大涛后面。
大涛回头一看,骂道:“我草,你带枪干啥。叫我出来还用得着这个吗?不相信我的武力值?”
“拿都拿来了,你让我扔了?那小子武力值也挺高的,拿着好点!”
“行吧,拿就拿了。”
大涛走到大铁门下,潇洒的助跑,起跳,身子腾空,不料手一滑,没抓住门上的铁枝,嘭的一屁股结结实实摔地上了,扬起一片尘土。
“我草!”大涛爬起来,回头瞪一眼光头,“你他妈刚才没有笑吧?”
“没有!”光头憋得脸都红了,最后还是忍住了没笑。
“再来!”大涛再次助跑,起跳。这次抓住铁枝了,他松了口大气,可是刚才那一摔,手臂有点疼,用不上力。
他冲光头喊道:“过来,托我一把!”
光头走过去拖住大涛的屁股,还没有使劲,一道刺眼的汽车大灯照在他们身上。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来了好几辆闪着灯的警车,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拿枪指着这两个爬门的人。
“下来,不许动!手抱头上!”
光头一惊,什么时候被盯上了?自己没犯什么事啊。不好,枪还在身上,这下麻烦了。
光头乖乖的放手,大涛立马失去重心,嘭的一下,又是一个结实的大屁股墩子。
两人很快被警察铐住,刑警队的吴刚过来搜了两人的身。“苏队,这个光头身上有枪!”
一头干练短发的苏红走过来,“有枪?吴刚,马上在车里进行突审,这两个极有可能是绑匪的同伙。各小组听我命令,一组,守住外围,不能让里面可疑的人逃脱。二组,跟我进去看看人质情况。”
大涛听到这话,当场哭了。“警察同志,什么绑匪?冤枉啊,我什么都没有做啊。光头卧槽尼玛的,你害人不浅啊,被人扇几巴掌至于拿枪出来吗?哎哟我真是冤死了......”
光头急忙辩解:“警察同志,真是冤枉的,我们就来这找个人,怎么成了绑匪了呢?”
吴刚一个大脚过来,厉声道:“都别废话,老实交待,政策我就不说了,你们都懂的......”
废楼上面,女孩看到外面闪烁的警灯,听到“呜呜”的警报声,她知道,这三天的肉票生涯就要到头了。路宽听到警报,终于松了口气,慢慢的走出拐角,然后就看到了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