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初停,日落堡门前便聚集了数百名江湖人,气势汹汹的在门前叫嚣,却无一人敢入内。
太阳缓缓升起,老管家将大门打开,密密麻麻的人,有复仇的,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也不乏有看戏的,一人一句的叫嚣,根本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老先生,我们名门正派和那些魔教不同,不会滥杀无辜,你只需把温漠叫出来,我等自然不会为难你。”
人群中一个格外嘹亮的声音说明来意,老管家在日落堡的日子不短,这种情况虽不多见,却也知晓这事非自己能解决,便后退关上门,跑去找温漠了。
庭院里的尸体已被收拾干净,温漠坐在卧房门前的走廊上,大大小小的酒壶倒了满地。
梨花落尽,只剩光秃秃的枝桠,更加映衬他的落寞。
夙煜打着哈欠走向饭厅,途径温漠住的院落,一阵酒气扑鼻,看到颓废的温漠,不禁想要调侃一番。
拿过温漠身旁一壶酒,一口便饮了大半,幸而酒壶不大,不然这般饮酒的方法,与自杀无异。
“天之骄子也会有如此颓废的时候,若叫那些仰慕你的女子所见,不知要伤多少人的心,哈哈哈哈……”
“伤了他的心,其他人又与我何干。”烈酒下肚,说:“你激怒墨辰,孽缘虽有了结果,但付出代价的却是乐艺,可后悔?”
两人做着同样的事,害的皆是自己最在乎的人,有些同病相怜的碰杯。
两个人喝酒总是好过一个人喝闷酒。
“并非后悔。孽缘是我种下的,结束的也该是我,我想和他安安稳稳的在一起了,才有这样的想法,可现在想来,若是我死了,乐艺百年后轮回转世,我们都忘了彼此,大概那样才说明我们的缘分尽了。”
“也对。天下之大,你有用不完的时间寻他。”但我却没有时间去寻他了。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又多出几个空酒壶,老管家慌慌张张的找到温漠,说清外面的状况。
夙煜抱着一个酒壶站起身,说:“你还是先整理下形象吧,别真伤了姑娘的心。本尊继续站在‘恶人’的立场,帮你拖延一会儿。”
门外人聚集的越来越多,一些百姓也难耐好奇心,远远的观望着。
日落堡大门再次打开时,人们见到的是一个酒鬼,两颊泛红呈微醺状,怀里抱个酒坛子,时不时饮上一口,嘴里吐着难以听清的话语。
若是有人听清了夙煜所说的话,恐怕只会更气,因为话里说的尽是些泼妇骂街时的粗鲁句子,偶尔夹杂着较文明的嘲讽言语。
对夙煜的态度,使等待许久的人格外不满,道:“这是何意?奕轩宫宫主不过是客,醉成这模样还出来,他温漠难道是怕了!躲在屋里当缩头乌龟吗?”
夙煜啪的一声将酒坛子摔在地上,碎成了渣,数百人瞬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夙煜半睁着眼扫过众人,带着醉意道:“本尊没醉!你们这些人,就是见不得本尊有好酒。这下到好,连酒坛子都碎了,大家都别想喝!反正本尊也喝足了,哈哈哈哈……”
此话若是有心人便能明白:谁敢再无礼,他夙煜仅当鱼死网破也不会让那人得逞,他若死,只当拉几个垫背的。
夙煜统领魔界久了,不自觉的散发出一种威压,更是令众人脸色愈加难看。
好一会儿,人群中走出一个青年,应当是哪个门派的后生晚辈,不骄不躁的鞠了个躬,道:“宫主近日一直居住在日落堡,自然知晓前一夜发生了何时,我等本是同门中长者来此商讨处置白衣一事,如今家师与数位前辈皆死在日落堡内,我等无其他意思,只是想向盟主讨要个说法,还望宫主莫要阻拦。”
此人句句合理,让人找不出反驳的话,但是可惜,夙煜不是人,而是魔王,还是个喝醉了的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