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风和日丽,整个七皇子府笼罩在秋日的暖阳里,盛天佑正在给安慕霏绾发,画面相当温馨,轻歌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打破了温馨,“公子,宫里的高公公来了。”
“父皇的速度倒不慢。”盛天佑轻嗤了一声,“让他等着吧,我还没吃早餐呢。”
“可高公公看起来好像很急的样子。”轻歌蹙眉
“让他等着。”盛天佑不悦的开口。
“是。”轻歌退下。
替安慕霏绾好发,让人将早餐端进饮冰斋。早餐很丰盛,有枸杞粥,有鸡汤,还有榛子酥,茯苓糕。
安慕霏吧嗒吧嗒的喝着枸杞粥,开口道,“不知道皇帝陛下找你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盛天佑优雅的吃着茯苓糕,“你安心的养伤,我会处理的。”
最近朝堂上根本没什么大事,边境骚乱的消息还没有传到京都。要么是司马坤将他遇刺的的事情上达天听,要么就是刘永清跑到御前哭诉去了。
以他对司马坤和刘永清两人的了解,司马坤估计还没有将死士身上的蛊虫找全,此事牵连甚广,司马坤不会贸然行事。而刘永清不一样,他是无论芝麻绿豆大点的事情,不管有没有证据,都要搞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不过,不管哪一件事,好像都有他有关。只是他在距离京都城门口不到五十里的地方遇刺整个京都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落霞公主在安阳城的别院人头落地则是见不得光的事情。无论是刘永清还是盛天佑甚至皇帝陛下,都不可能将落霞公主的真实身份大白于天下。
两人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半个时辰很快过去了。大概是高公公等不及了,轻歌又跑进饮冰斋催促,“公子,高公公在正厅等得都快要跳脚了。”
“知道了。”盛天佑端着茶杯喝了口水,漱了漱口,“我这就过去。”
盛天佑看了眼还在吃着榛子酥的安慕霏,“我先去了,你有什么事直接找轻歌或者飘雪。”
“嗯!我没什么事,你快去吧!”安慕霏点了点头,完全没意识到他们现在的相处根本就是小夫妻的恩爱模样。
盛天佑勾了勾嘴角,神清气爽的来到正厅。
高湛等了半天终于见到盛天佑,“哎呦,七皇子,您终于出来了,陛下着急找你呢。您若是再不出来,老奴真的没法复命了。”
“高公公言重了,不知道父皇找我什么事?”盛天佑收敛心神,沉声道。
“这个老奴就不得而知了,老奴只是奉命前来,一定要将七皇子你请到金銮殿。”高湛确实不知道盛御行找盛天佑什么事,只是让他务必将盛天佑请到金銮殿。
盛天佑随高湛来到金銮殿,见到平时嚣张跋扈的刘永清此刻正脸色灰白精神不济的站在大殿中,犹如丧家之犬。一旁站着的楚中天和盛天和也是脸色不太好,倒是太子盛天耀看不出异常。
“儿臣见过父皇。”盛天佑拱手作揖。
盛御行挥了挥手,“罢了,朕叫你过来是有事相商。”
看到盛天耀、刘永清、楚中天和盛天和站在此处,盛天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装腔作势道,“不知道父皇找儿臣有何事?”
盛御行看了一眼刘永清,朗声道,“刘卿,还是你来说吧。”
刘永清立即添油加醋的将落霞公主被杀一事绘声绘色的说了出来,当然他隐去了落霞公主的身份,只说是晋国公的柳元的女儿柳依晨。
听完刘永清的叙述,盛天佑皱着眉头,“晋国公的女儿怎么会在安阳城?”
刘永清似乎料到盛天佑会有此一问,对答如流,“晋国公的夫人陈氏是安阳人,柳小姐一直身体不太好,一直在安阳城养病。”
“原来如此。只是晋国公的女儿,怎么连秘勤司的灰烬使都出动了,而且还一下子就折损了十几名灰烬使?”盛天佑仍然一脸的疑惑,茫然的看向楚中天。
“七皇子有所不知,那个柳依晨是陛下给安将军的赐婚人选。”楚中天道,“安将军乃冥羽皇朝的护国柱石,他的婚事可不是小事,老臣主动请缨派了灰烬使守护那座院子,谁曾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真是愧对将军府,重重的扇了将军府的耳光。”
“赐婚的圣旨毕竟没有下达,将军府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也不算扇了将军府的耳光。只不过就是死了晋国公的一个女儿而已,没必要大动干戈的闹到金銮殿上吧?”盛天佑挑眉。
盛天佑的话一出,大殿上其余的几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接话。还是盛御行轻咳一声,强忍住满腔怒火,厉声道,“现在不是关心死的是谁,而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十几名灰烬使和上百名秘勤司司员悉数被杀,而且一点痕迹都没有。”
“是不是晋国公得罪了什么人?”盛天佑挑眉。
“此话怎讲?”盛御行道。
“冥羽皇朝的人都知道将军府不是一般的门楣,多少人想要攀上将军府。冥羽皇朝毕竟只有一个将军府,如今赐婚的人选选中了晋国公的女儿,指不定多少人眼红呢。”盛天佑娓娓道来,他们不跟他说实话,他就陪他们绕圈子。
不就是装腔作势打官腔么?谁不会?
其实,如果安慕霏看到眼前这一幕的话。她心里嘀咕的可不是装腔作势,而是演戏。还真是人生如戏,拼的全是演技。而盛天佑那道貌岸然的样子,可以和上一世的奥斯卡影帝媲美了。
被盛天佑这么一说,盛御行竟无言以对。让他怎么说,难不成告诉他被杀的不是晋国公的女儿柳依晨,而是溪风国五年前的和亲公主落霞公主?
盛御行眼睛直勾勾的看向盛天佑,想看看他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可盛天佑脸上的情绪没有一丝的波动,看不出任何异样。
见盛天佑不动如山,平静无波,盛御行惊觉他竟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儿子。颓然的看向一旁的楚中天,“楚卿,你对七皇子的分析怎么看?”
“陛下,秘勤司的灰烬使和司员可不是一般人,晋国公根本就没有那个实力将上百名的灰烬使和司员悉数斩杀不留痕迹。”楚中天对秘勤司还是很自信的,晋国公府根本就没有那个实力。
若冥羽皇朝有哪个府邸能够与秘勤司抗衡,肯定非将军府莫属。与将军府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是十次八次,他的一生几乎都在和将军府打交道,楚中天非常清楚将军府的行事风格,可这次灰烬使和司员悉数斩杀根本不是将军府所为。这才是让他心惊的地方,他竟然不知道京都什么时候竟然还存在另外一股与秘勤司相抗衡的势力?
不,他刚才错了。在京都,能够与秘勤司相抗衡的除了将军府,还有就是眼前这个看不出深浅的七皇子盛天佑。
七年前盛天佑悄无声息的跟着暗卫的选拔队伍潜入昆仑山,他身为暗卫教头竟然毫无察觉。若不是盛天佑偷看他练昆仑决,他至今都不知道盛天佑曾经上过昆仑山。
当他打算向皇帝陛下告发时,盛天佑轻飘飘的从怀中掏出一份折子,折子上记录了当年他在溪风国当俘虏时的桩桩件件,包括他怎样从战俘营里逃脱出来,一清二楚。以至于盛御行道现在为止都不知道盛天佑曾经在昆仑山上待过,而且待过整整四年,并且还将昆仑决练到了第九层。而他自己穷其一生,无论怎么用功怎么勤学苦练,也才将昆仑决练到第二层。
盛天佑是楚中天见过的人中最天赋异禀的人,没有之一。无论学什么,一学就会,一点就通,而且还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他的天赋不仅在武学上,医学、奇门遁甲、兵家谋略、五行八卦、天文星象、水利灌溉都无一不通,无一不晓。
盛御行又将目光锁定盛天佑,“你对楚卿的说法怎么看?”
“楚司长身为暗卫教头和秘勤司司长,京都各大高门世家的实力楚司长的确比儿臣清楚,楚司长既然如此肯定,那就是了。”盛天佑眸光清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一时间盛御行、盛天耀、盛天佑、刘永清及楚中天谁也没说话。
被晾在一旁的盛天和忍不住插嘴,“父皇,放眼冥羽皇朝,能够将数百名灰烬使和司员的府邸,除了将军府恐怕找不出第二个府邸了。”
“不知道廉亲王说这话可有证据?”盛天佑看向盛天和,“毕竟将军府不是任意拿捏的门楣。姑且不论是不是将军府干的,即便是,那么将军府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当然是不满意父皇给安仲希赐婚。”盛天和不假思索道。
“赐婚的圣旨下达了吗?”盛天佑询问,“没下达赐婚的圣旨,何谈将军府不满意父皇的赐婚?将军府怎么知道赐婚的人选是谁?又怎么能够精准的找到目标?”
“以将军府的实力,即便没赐婚的圣旨还没有下达,它也一定有办法知道赐婚的人选。”盛天和面红耳赤争辩道。
“原来一切都是廉亲王的臆测。”盛天佑淡淡的挑了挑眉。
“盛天佑,你强词夺理。”盛天和大怒。
盛天佑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没再开口,只是意味不明的瞟了瞟龙椅上的盛御行。
盛御行坐在龙椅上,神色晦暗不明的看着底下的三个儿子,一个装聋作哑,另外两个儿子你一言我一语,一个装傻一个真傻,一时间觉得脑门发疼。
盛御行正要开口说话,金銮殿外的太监突然高喊一声,“大理寺卿司马坤司马大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