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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如此耳熟,虽然带有揶揄,却让绿丫加快脚步,说话的已经掀起帘子走出来,笑吟吟站那。此时夕阳斜照她身上,她整个都像发光。

“榛子。”绿丫赶上一步拉住她的手,感觉到她手的温度,这才开口说话,“不是做梦吧,什么时候回来的,还一直以为,江南舍不得回来呢。”

榛子笑吟吟地瞧瞧绿丫这才挽住她的手进屋,“回来两天了,杭州虽好,可终究不是家乡,谁知家里等来等去,等不到来,这才跑来。一进来一问,竟然都不家,现啊,可是正经八百摆起这做奶奶做主母的谱了。”

绿丫让榛子坐下,让小柳条端来茶,自己给榛子倒了杯茶端到她手边这才坐她旁边,笑着道:“得,三年不见,也会来取笑了,还什么做奶奶做主母的谱?这不是张大哥水涨起来,也要跟着船高,不然的话,不就沉水里?”

榛子笑的连茶杯都端不住:“瞧瞧,才几年没回来呢,就这样了,等再过个几年回来,只怕都不认识了。”绿丫抿唇一笑,小柳条也旁边说几句凑趣的话,绿丫让小柳条把小全哥抱来:“给瞧瞧那孩子,离开的时候他还肚里呢,现能跑能跳,还爱说话,每日叽里咕噜的,也不晓得自己和自己说什么。”

“别,这一抱孩子出来,就要给见面礼了,这给多给少都不好。”老友重逢,自是十分欢喜,榛子也笑吟吟地说。

绿丫啐她一口:“偏不,这见面礼啊,绝不能给少了,还要给双份。”

“双份?”榛子往绿丫肚子上瞧去,绿丫摇头:“不是的,是兰花姐的,她又生了个儿子,现是儿女双全,姐夫成日家只晓得傻乐,两个孩子,都被他宠上了天,兰花姐成日和抱怨呢。”

说是抱怨,更多的是欢喜,榛子的手轻轻地敲下额头:“哎呀,都忘了这事。”小柳条已经抱了小全哥过来,绿丫招手让小全哥过来,教他叫敏姨,小全哥睁圆了眼睛,连叫了好几声,还学着大样子,跪下来给榛子磕头。

喜的榛子急忙把他拉起来,瞧了又瞧又抱手里问东问西,打开桌上一个小匣子,里面是金光灿灿的一个项圈,上面还挂了一个白玉雕就的观音。

绿丫虽和榛子开玩笑,也晓得榛子出手不会小气,可瞧见那项圈和观音,忙道:“这也太贵重了,这小小孩子,戴这样东西折了他。”榛子已经笑吟吟地给小全哥戴上,小全哥极喜欢这观音,用手拿着这观音瞧了又瞧。

“这啊,是离开杭州前,特地去灵隐寺寻高僧开过光的,都说灵隐寺的观音灵,啊,就盼着他们一个个都好好的。再说也不止一个,四五个呢,就防着们一个个都生儿育女,瞧瞧,果然用上了。”榛子把小全哥的手握手里,这才对绿丫解释。

“嗯,这么一来,他磕那个头,也不算亏。小全哥,可要记好了,再大些读书识字的时候,要记得这些。”小全哥听不大懂,但还是拼命点头,绿丫和榛子又逗了他一会儿,绿丫这才让小柳条把孩子抱下去,两说些别后的话。

榛子比不得别,绿丫开口就问:“逍遥了这么几年,这会儿回来,只怕门槛要被踏破了。”榛子杭州三年,自然不会是游山玩水或者闭门不出,时常巡查廖老爷杭州乃至江南的产业,有时也会处理掌柜们处理不了的事,见识比起当初京城时更广,当然心绪也就更不一样,此时听绿丫这样说就瞥她一眼:“当是个开阔的,谁知啊,也是个俗,见了也只会问这事,该知道,三年前说过的话到现都没变。”

那就是不嫁,绿丫瞧着榛子,不知为什么,那种骄傲又涌上心头,这个女子,这样值得自己仰望的女子,竟是自己的知己,何其幸运。那么,绿丫也笑了:“所以不会拦的,榛子,三年前对说过的话,到现都没变。”

榛子笑了,脸上的笑容十分舒展喜悦,生世,要做与众不同的事,总是会得不到众称赞,可是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两个,都站自己身边支持自己,何其有幸?上天待自己从来不薄,即便曾经落到那样境地,还能让自己结时绿丫这么一个好友。而且,绿丫也是一直前进,一直没有把眼界仅仅放后宅之中,世间得友如此,真好。

再多的话都不需要说出来,只需要一个眼神已经会意,榛子又给绿丫讲了许多江南那边的事,不光绿丫听的津津有味,连服侍的也那竖着耳朵听,等榛子告辞,张谆进房时,绿丫才笑着和张谆说了榛子说的话,最后叹道:“竟没想到,榛子变成这么开阔的一个,她的眼界见识,远远比强,甚至,比还要强些。”

张谆本解衣衫的手停那里,绿丫抬头瞧见丈夫这样,伸手拍他一下:“岂不闻,有智妇,胜过男子?难道也是那样的小气,容不下这个世上有比能干的女子?”

张谆哈地笑了一声,继续换着衣衫:“当然不是容不下,只是想了想,这样的女子,竟然遇到两个,而且有一个是自小相识的,有些奇怪罢了。”两个?绿丫伸出两个指头,瞧着张谆等他回答。

张谆换好衣衫,坐到椅上自己换着鞋才笑着说:“还有王尚书的夫,原先以为她不过是普通妇,即便官太太有两个眼界开阔的,也不稀奇,可是见过两次王夫,才晓得,竟是想错了,王夫的智谋,不但不输男子,而且比男子更为开阔。难怪连东家都很佩服她。”

这些事绿丫还是头一次听张谆讲,不由有些神往地道:“如果能见见,肯定能学到很多。”张谆伸手刮妻子的脸一下:“嗯,学的越来越多,到时会不会看不起,觉得不过是个庸常商?”

绿丫的小鼻子一皱:“少来取笑,难道只有学,就原地不动?”张谆笑着连连点头:“是,是,一定要听奶奶的话,绝不敢原地不动,觉得自己家里银子够了,就安安生生下来歇着。”

绿丫又是一阵大笑,得夫如此,也是一种幸运,这才和张谆说了那边庄子的事,说自己很喜欢,五百两银子现也不是拿不出来,买了就是。

张谆自然是听绿丫的,答应等自己歇下来就去乡下把那契约立了,夫妻也就收拾歇息。

朱二爷来闹的事情很快就传的沸沸扬扬,绿丫去应酬时,难免也听到那么一两耳朵,当然也有来和绿丫打听的,绿丫只当一个不知道,绝不吐露半个字。朱二爷很快也就回了家乡,朱家闭门守孝不出门,传了半个月,这事也就渐渐落下。

那时绿丫已把那个小庄子买下,既然是自己的,绿丫也就和张谆两兴致勃勃地往那庄子去,打算把那庄子重新打理一下,看看房屋需不需要修整下,还有这每年的地租,要怎样安排。那连庄子一起买的一房下,绿丫和张谆问了他们几句话,见他们夫妻也还老实,离了这里也没别的生理,也就让他们继续管庄,免得另寻也是件麻烦事。

这田本就不特别肥沃,不过就指望着春日的笋,秋日的藕和鲜鱼,那地的租子,不过算个添头,也就照了原来地主的例,寻来佃户把这话说了。听的新地主不用加租,别的也不再添加,佃户们也各自称幸。

庄子的各项事务都安排好了,住了一夜夫妻两个也就带了小全哥回城,小全哥从没见过这么多和自己同龄的孩子,玩高兴了,怎么都不肯走,见绿丫要来抱自己,干脆溜到干草堆那边去。

绿丫无奈叹气,走上前要去抱他,谁知听到不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接着那马已经飞奔到面前,那马奔了一路,见路边有干草,就要去吃草。上面的明明瞧见了干草堆上有,却也不勒马,任凭马张着大嘴往小全哥身上咬去,甚至还哈哈大笑。

绿丫瞧见惊的魂都飞了,用尽全身力气扑过去把儿子抱怀里,那马嘴已经擦着绿丫的手过去,绿丫都能感觉到马鼻子的热气喷自己胳膊上。若再晚一点,小全哥就要被咬伤,绿丫抱着儿子滚下草堆,小全哥还不知道,还当娘和自己玩,那拍手大笑。

张谆也跑过来,从绿丫手里接过儿子,四处瞧了瞧见儿子没有受伤这才放心下来,那马上的见没有咬到小全哥,说声败兴就要纵马飞奔。张谆见马上衣着华丽,面容骄横,知道这是个自己惹不起的物,但自己妻儿受了惊吓总要有个说法,上前拦住他的马:“尊驾,这乡间道路虽比不上京里繁华,但也有来往,尊驾骑马还是小心些为好。”

这打量了张谆一眼,从他衣着判断不过是个有几个钱的小地主,冷哼一声:“领教了,不过骑马取乐,再说家的也没受伤,啰嗦什么?还不给让开,不然的话,踏了,不过就是赔几个汤药费的事。”张谆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他做生意这么多年,不是没有遇到过骄狂的,但没遇到过骄狂如斯的,眉不由微微一皱:“尊驾,这虽离京不远,却也不是没王法的地方,尊驾还请……”

话没说完,那已经拿起鞭子就要往张谆身上抽去:“一个有点钱的小地主罢了,蝼蚁一样的东西,也有资格和啰嗦?别说那孩子,就算灭了满门,也没敢和说个不字。”

就鞭子快要打到张谆身上时候,不远处已经有大喊:“陈兄住手。”听到这喊声,这陈公子才把鞭子收回来,瞧着骑马赶上来的,斜着眼道:“怎么?秦老弟,军中几年,被吓的胆子都小了?竟然为这样蝼蚁求情。”

绿丫瞧见那鞭子要往丈夫身上去,吓的要尖叫时候,见有阻止,心这才放下,再瞧那骑马赶上的,倒有些惊讶,竟还是个熟,秦三公子。三年没见,秦三公子变的黝黑了些,风采也更内敛,不似当年那老远就能感觉到的气宇轩昂。

此时秦三公子赶上,往张谆一家身上瞧了瞧,见没受伤这才放心下来,对张谆抱拳为礼:“这位,朋友出言莽撞,又粗鲁了些,这里代他赔礼,还请休要放心上。”

秦三公子有礼,张谆也深深一揖:“都有不顺心的时候,两位瞧来也是从京城里来的,这大道之上,也不是纵马飞奔之地。”陈公子听了这话,又要把鞭子挥起,但看见秦三公子,就把鞭子收起,白了秦三公子一眼:“好了,秦老弟,看面上,也就不追究他们冲撞的罪,们继续赶路吧,离家庄子,可还有三十里地呢。”

三十里地,这个数字落到张谆耳里让张谆松了一口气,既然离了三十里地,那就不是自己家的邻居,这简直是个大好消息。秦三公子往绿丫脸上瞧了一眼,不由掠过一丝惊讶,绿丫已经对秦三公子拜了一拜:“秦三公子,久违了。”

的确久违了,已经三年多了,想到那个少女,当日她那张美丽小脸,竟有些模糊,可后来军中经历的越多,秦三公子从小固有的那些思维也开始动摇,他们并不是无声无息的愚昧之,而是有自己思想感情,活生生的,那时的自己未免太过骄横,也太过自信,竟以为天下没有自己做不到的事,后来想起也是实好笑。

别说还有天子,纵然没有天子上,匹夫之怒,也能血溅三尺。,定要存了敬畏心。

陈公子听到绿丫的这话,不由往绿丫脸上瞧去,原来还没发觉,这少妇生的还算不错,也不晓得是不是秦三公子的老相好,没想到他好这口。

陈公子不由对秦三公子挤眉弄眼,秦三公子怎么不晓得他心里转的龌蹉念头,并不理会陈公子,只是问绿丫:“久违了,杜小姐可好?”

绿丫没想到秦三公子竟问榛子,微微一讶才道:“很好。”

很好,秦三公子低垂下眼,这才对绿丫拱一拱手:“那么,们就走了,再次抱歉。”绿丫福了一福,秦三公子抽了身下的马一鞭子,也就离开。

张谆等秦三公子两走了才问绿丫:“原来他就是王夫的侄儿,生的是真的好,可是这样权贵子弟,未免都有些骄横,到了现,越发佩服东家了。”能这些权贵之间游刃有余,并且得到利益,这不是普通能做到的。

绿丫把小全哥抱紧一些,捏捏他耳朵:“以后不许不听话,知道不?”小全哥看见陈公子扬起鞭子时,已经觉得事情不对,一直埋自己娘胸前,听到这话就点点小脑袋。

绿丫摸摸儿子的小脑袋,这才对丈夫道:“相信,也会有这么一天的,们上车吧,该回去了。”绿丫这话让张谆心中满是壮志,自己今年才二十三岁,一年学不会,就可以用两年三年,总有一日,会像廖老爷一样的,而不是只能仰望着他。

秦三公子的马奔出去三四里地,陈公子这才追上他的马,伸手去抓秦三公子的缰绳:“哎,秦老弟,们俩跑了一上午,歇歇,说说话,方才那女是谁?可不是为自己,而是妹子要嫁给了,总也要知道些事。”

秦三公子这回回来,就是为了议亲,定北侯夫和太夫两个精挑细选,挑了陈公子的妹妹,今年十七的陈家小姐,为怕秦三公子不喜欢,还特地求了陈家,让他们陈家庄子上见一面。秦三公子就是为这事去的,可此时见了陈公子这一路的表现,京城里和出了京城完全是两个,让秦三公子心里开始犹豫,不想和陈家结这门亲。

此时听到陈公子这话,笑了笑:“一个故,她是杜小姐的好友,曾见过两次。”

“杜小姐?”别未必清楚当年这件事,但陈家既要和秦家结亲,自然晓得清清楚楚,此时陈公子听到秦三公子这话,眉头立即皱起来:“哎,不会还惦着杜小姐吧,如果真惦着,可不许,妹妹怎能嫁?不过,”

陈公子眼珠一转:“若实喜欢,去说服妹妹,让婚后纳杜小姐为妾如何?一个商户女儿,能嫁进侯府为妾,也是几辈子修来的。”

“等她嫁进来了,那时就要守妻妾之别,令妹面前立规矩吗?”秦三公子此时对陈家这桩婚事是越发腻味了,拔转马头就想回去,陈公子哎呀了一声:“妻妾之别不是天经地义的?啊,别想着跑,和说……”

陈公子还喊,见秦三公子往来路去,急忙打了马一鞭追上秦三公子,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秦老弟,这是什么意思?不答应这门婚事,要知道,妹妹并不是嫁不出去,只是家母怜惜她,才要精挑细选,而且看中了,这也是的造化,谁不知道定北侯府,比一个空架子好不了多少?又不是承爵的,妹妹嫁妆丰厚,和她的小日子……”

陈公子还要再说,秦三公子已经转头瞧着他:“所以配不上令妹,这门亲事,自会去和祖母说,然后亲自上贵府道歉,到时要打也好,要骂也好,任由尊意。”说着秦三公子就打马离去。

和叫什么事?陈公子想去追秦三公子,可是追回来也没用,想去自家庄子,可是陈家难道就丢这么一大个脸?思来想去,陈公子还是往庄子去,先把妹子接回来要紧。

“秦三公子来访?”廖老爷听到管家来报,眉微微皱起。旁边的眉姨娘忙道:“老爷,中秋的时候为敏儿求了支签,上面说她红鸾星动,只怕就是应秦三公子身上,说起来,秦三公子的才貌配敏儿也够了。况且……”

眉姨娘还想继续说下去,但被廖老爷瞧了一眼,急忙低头不语。廖老爷想了想对管家道:“出去见他,顺便,”廖老爷对眉姨娘道:“让敏儿到厅上屏风后。”

眉姨娘急忙应是,带去请榛子。

榛子正把这三年来的账目都点清楚,听到眉姨娘这话眉不由微微一皱:“要屏风后面听?”眉姨娘点头:“快些去吧,还有这首饰,瞧这簪子有些老气,还是戴这支芙蓉花簪,这米珠虽小,可光匀着呢。”

榛子也没阻止她,任由她帮自己换上那支芙蓉花簪也就往厅上去,眉姨娘瞧着榛子的背影,忍不住双手合十对天上拜了拜,菩萨啊菩萨,一定要保佑她的婚事顺利。

榛子从另一道门走进厅里,这道门对着的就是屏风后,这是廖老爷为方便榛子学习怎么和官场中来往,特别安排的。屏风后桌椅齐全,还有几色点心。榛子往椅上一坐,就开始细听起来。

秦三公子没想到廖老爷这样爽快地答应见自己,毕竟三年前的事,细想起来的话,如果真照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榛子身败名裂的下场,即便离京躲避那么些年,也不能再像原来一样挑个如意夫婿,此时对廖老爷行礼后坐那里,却不知该说什么。

廖老爷端着茶杯打量着秦三公子,这样看起来,当年的莽撞少年,今日已经成熟许多,也不晓得他来这里做什么?想到此廖老爷轻声开口:“三公子此来定是有事,也不必这看看,有事就说吧。”

秦三公子定定心才起身对廖老爷道:“小可来此,有两件事,一来,是为三年前的事致歉,毕竟当日若稍有不慎,则杜小姐名声尽毁,此事全都怪。”

廖老爷唔了声:“这也是权贵子弟常事,视不如自己的为蝼蚁,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再说若非如此,们也不会把王法当摆设。”这样明白的嘲讽登时秦三公子的脸顿时火辣辣起来,廖老爷见他没有出口反驳,奇怪地挑一下眉,看来军中三年并不是没有任何磨练,瞧瞧,现他竟然没反驳,还晓得脸红。

看来这秦三公子也不是那种完全的糊涂,廖老爷喝了口茶:“至于道歉的事就不必了,毕竟道歉要这么有用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流言了。”秦三公子应是,这才抬头瞧着廖老爷:“小可也晓得,道歉不过就是于事无补,这么做,也是要让廖老爷您知道,小可并非那种不分是非黑白不知间疾苦之,因此,小可想求第二件事,还请廖老爷被杜小姐许配给小可。小可保证,娶了她后,定再无第二个,而且她想做的事,绝不阻止。”

这话说的是真心诚意,屏风后的榛子也能感觉出来,可惜,这样还是不够的。榛子唇边露出笑容,若换别个女子,定然感动落泪,但自己不是别个女子,嫁一个知冷知热的丈夫,并不是自己这一生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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