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圣意难测圣怒难平。【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这半年多来衣凰接触睿晟帝的时候多是为了他人之事头脑清醒而明智总是顺其意而行倒是极少见过他发怒的样子。
而如今她作为天朝第一位在除夕之宴上拒绝皇上赐婚、被皇上押于大宗院的郡主总算明白了每每她去面见睿晟帝时苏夜涵与苏夜泽的担心并不多余。
这是她第二次到大宗院第一次是来看苏潆汐却不曾想这一次便换成了自己。
只是不知究竟是睿晟帝的安排还是杜尚自己揣测圣意得出了什么结论衣凰在大宗院的日子还算好过比之当初她前来看苏潆汐时相差无几。
看来这个杜尚倒只是会做人听说他还有个哥哥是位军医原是宫的一名太医医术十分了得就师父都对他称赞有加只是他性情有些粗犷闲散在朝做了几年太医之后甚感不喜这朝争斗干脆旨随军而行去了如今就跟在苏夜涣的银甲军。
听说他叫……叫杜远?
若是有机会定要跟他教一番。
大宗院距离麟德殿还有好一段距离那边的喧闹之声衣凰自是听不到不知那边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但愿苏夜泽不会有什么事。
方才她赶着在苏夜泽之前拒绝赐婚不是没有原因的。她在赌赌睿晟帝绝不会轻易杀了她或者不会这么容易杀了她至少还有慕太后那边呢。
她身为慕古吟唯一的女儿太后又那么喜欢她加之她感觉得到睿晟帝并无意真迁怒于她所以绝不会要她的命。
既然如此又何必让他们兄弟去冒着险担这个罪名?
“笃笃……”一阵轻轻的叩门声。
衣凰瞥了一眼道:“进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三道人影应声入内带头的是杜远身后跟着的两名宫人一人手托着一只木盘上面各叠着一见做工精致的毯子。
“郡主。”
“不知宗院大人前来所为何事?”衣凰目光掠过宫人手的盘子不动声色。
“回郡主下官奉命前来给郡主送披风。”杜尚说着伸手指着其一件披风道“这是德妃娘娘差人送来的桑狐绒娘娘道除夕夜冷郡主待在大宗院可不能冻坏了身子。”
“哦?”衣凰看得出杜尚话虽尊卑有别神色却是十分冷静镇定便淡淡一笑道:“如此贵重之物衣凰怕是消受不起还要有劳宗院大人代为送回。Www..Com”
杜尚没有料到她不收不一怔“这……恐怕不好吧。更何况这一件……”她说着又指了指另外一件“这是皇后娘娘差人送来的雪貂绒郡主您看……”
“呵——”果然没错果然有她一份。
今晚所谓的赐婚其实她的目的已经很明白。
若是睿晟帝遂了她的意将衣凰指婚于苏夜洵自然是好即便衣凰被指婚于他人依她现在的心情也必会断然拒绝如此一来便会多少影响睿晟帝对衣凰的好感。
无论结果如何对毓皇后来说都是有利无害的。
杜尚被他这一声冷笑笑得有些怔愕不问道:“郡主的意思是……”
“你将东西给她们退回吧。”她语气清淡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淡淡瞥过杜尚而后转身往里走去。
“可是……”杜尚为难地皱了皱眉然确认了衣凰坚决不打算收下东西时便收了下面的话“既然如此那下官就不打扰郡主了郡主早些休息吧。”
衣凰以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见他领着两名宫人不慌不忙地退了出去便心知他已经有了处理此事的法子。
“大人这毯子……”宫人很是为难地看着杜尚。
杜尚伸手抚过两条毯子都是上好的绒皮做成的暖和却又不会扎着人是难寻的好东西。尤其是德妃娘娘送来的这条桑狐绒这可是一只全身通白的白狐绒皮只是……
可惜真是可惜了。
“原样送回吧。”他轻轻叹息一声。
“送回?那那样怎么跟二位娘娘说啊?”
“如实说。”杜尚嘴角划过一丝不以为意的笑意一副散漫而又事不己的模样。
宫人面面相觑看着捧在手的珍贵之物却如同捧了两块烫手的山芋。
身后三人刚走不久一道黑影便迅速闪过从后窗跃进屋内却始终没有发出一声声响想来是个高深的练家子。
只见他动作十分敏捷利落在里里外外找了几圈没有发现衣凰的身影似是想到了什么片刻不停留立刻又从后窗跃出就要离开。
“就这么走了么?”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澹澹的女子声音不带丝毫情绪清凉如水。
来人脚步骤然一滞顿了顿他突然翻身跃起朦胧的烛光下隐约可见几滴水珠从他身旁擦过却带着一股强劲的力道。
他躲过水珠之后不抬首看去看到那个总是扬着一副不可一世表情的女子此时懒懒地坐在屋顶上手捧着一只小酒坛一双清眸直视着他如寒冰冷冽却又带着狐狸的狡猾。
脚下轻点他跃身上了屋顶落在衣凰身边“属下参见郡主。”
“何子?”衣凰微微一怔没有料到来人会是何子。“我不过是洒了几滴酒你这么快就认输了?”
“呵……”何子轻笑了两声“属下自知不是郡主的对手又何必自讨苦吃?还记得那次在冰凰山庄属下误入郡主摆下的法阵结果在床上躺了好些天。”
“呵呵……”衣凰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突然想起了什么不收了笑意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何子犹豫了一下撞上衣凰清冷无垢的眸子心知自己瞒不过她便老老实实道:“是王爷让我来的看看郡主在这里情况如何。”
“呵!我能如何?你也看到了我刚刚进来目前情况还不算坏只是可惜了不能陪着红嫣那几个丫头过这个除夕了。”衣凰眼有一丝失落一闪而过虽然很快何子却看得清楚。
“郡主不用担心王爷知道郡主今晚要进宫已经让冯酉去了山庄。”何子说着低头看了看衣凰又道:“其实属下倒是有个办法能让郡主脱身回去一探。”
一道冷冷的目光蓦地落在何子身上衣凰沉了脸色道:“不许胡来。”
“呵呵……属下也就是说说。”他说着顿了顿问道:“郡主一个人喝酒不闷吗?要不属下找些人来陪郡主喝酒好了。”
“哦?”衣凰挑眉狡黠一下“这个主意不错不过……”
她话未说完何子举手放到嘴边发出几声低微的怪叫声片刻之后衣凰听到有人急掠而来的风声随后两道身影先后落在她二人身侧借着灯光看去却是易辰和方亥。
“属下参……”
话未说完就被衣凰伸手拦住了。
“既然是来陪我喝酒的就别来那些个礼数。”她说着脚尖轻轻一跳一壶酒便落在何子手。
其他两人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何子“喝酒?我们不是……”
何子笑道:“郡主改主意了不走留下来喝酒。”
易辰皱眉道:“可是王爷明明吩咐我们……”突然他收了声低头讪讪地看了看衣凰略沉的脸色顿然反应过来道:“对对对……喝酒除夕之夜就该喝酒。”
说罢与方亥一人起一壶酒就等着衣凰发话了。
衣凰笑而不语地看着二人的举动虽然天气极寒屋顶更是冷得要命然此时她却突然心里一暖不开口问道:“其实算来我与你们相处的时间并不算久可为何你们要对我这么好?只因为我郡主的身份么?”
三人被问得一愣相互看了看而后何子道:“郡主该知道我们信任郡主并不是因为郡主的身份。早在北疆的时候我就问过郡主我能不能相信郡主郡主可还记得当时是如何回答的?你说‘他若死了我还能活吗’。短短几个字郡主却将自己的命和王爷的命拴在了一起而且是在那样危机四伏的情况下。而后的日子郡主是如何待王爷王爷又是如何待郡主的不用多说我们兄弟心都清楚的很郡主心一定更清楚。郡主也该知道我们都是跟随王爷多年的亲信谁对王爷好我们便对谁好可是对于郡主除了感激和信服之外我兄弟几人亦是打心底佩郡主的为人欣赏郡主潇洒不羁的性格想来这世上怕是再没有第二个女子能像郡主这般洒脱自在随性却真实。”
一旁的易辰和方亥难得听到何子说这么一长串的话而且是在赞美一个人听得不得有些傻了然后说到后面几句时却是如同有了感受一般纷纷将头点得如同雨点般。
衣凰一声不吭静静地坐着听何子把话说完。
“洒脱自在?呵呵……”轻笑两声而后她喝了一口酒抬首看向麟德殿的方向眼神有些涣散“可是如今这不是在北疆这是在皇城我与你家王爷已经没有当时那般心情我对你家也不如以前好了如今我甚至气他恼他恨他便是如此你们也不防着我警惕我还要对我好么?”
三人看得出衣凰极力压抑着的不悦与悲伤心不免有些难过。
方亥想了想干脆坐了下来对衣凰道:“郡主其实我们都知道如今你不是对王爷不好了而是对他更好了也因如此你才会气他什么的你气王爷不顾你的感受就查了慕相。其实事情真相不是这样的王爷他是……”
“方亥!”何子骤然出声打断了他而后蹲下对衣凰道:“我们都很相信郡主如果郡主也相信我们就郡主莫要记恨王爷我保证总有一天郡主会明白王爷的良苦用心。”
衣凰不语只是淡淡地笑笑若冰泉冰冷而清癯。
不远处的麟德殿院内有礼花腾空而起隐隐约约甚至能听到些微的欢腾之声。
呵!没想到因为她这一番折腾这个夜过的倒是快了不少眨眼便是子时了。
“一切终于要重新开始了……”
夜风习习将她的轻声呢喃吹走却是不知吹进了何人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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